
1949年12月初的川东夜色沉沉配资炒股网站选择配资,营部里的煤油灯发出呛人的味道,陈克非靠在地图前,指尖顺着嘉陵江的曲线缓缓移动。几小时前,他刚收到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急电——解放军已越过黔北山口,距重庆只有三百余里。消息如寒流袭来,屋里众将领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开口。

四周静得渗人,只有电报机还在“哒哒”作响。陈克非忽然想起年初的淮海,那时他隶属第二军,打算从徐州突围,却被白崇禧临时调度。辗转间,整整一个军几乎打散。随着华东、华中诸战场全面溃败,残兵被迫西撤,陈克非意外捞到第20兵团司令的顶衔。看似升迁,实则被推到火山口,苦涩难言。
11月末,蒋经国突然携父亲亲笔信飞抵重庆。信封展开,一串“克非吾弟”显得格外热乎。蒋介石口口声声称“共赴国难”,又让长子“饬意”相慰。字里行间充满挽留。陈克非虽是黄埔五期,对“校长”向来尊崇,但也非稚童,他心知此刻的恳切多半是最后的筹码。不过,那句“誓与共进退”仍触动了他的情绪,他向蒋经国表态:有命必遵,纵死亦无悔。

十日后,他再赴成都军校求见,却只剩空院残旗。原来蒋介石已提前飞往台北。那一刻,陈克非怔在校门口,风卷落叶,吹得人心发凉。身边参谋低声嘀咕:“长官,咱们被抛下了。”陈克非沉默,良久才吐出一句:“原来如此。”
正迷惘时,一位旧属带来消息:昔日顶头上司张钫在重庆等他。席间,张钫开门见山:“刘文辉、邓锡侯这些在四川经营数十年的土著都已主动接洽,陈将军还留恋什么?”对方列出数据:解放军川北主力已突破剑门关;西康、云南亦现动摇。张钫话锋一转,“若还死守,徒增牺牲。”陈克非默然,心中沙沙作响,某些执念开始松动。

当夜,他试图直拨胡宗南的指挥台,电话却一直占线。凌晨传来确报:胡宗南已搭机离蓉,目标一样是台湾。又一块基石倾塌,陈克非再无侥幸。他低声自语:“难道只有我还替他们背锅?”
就在此刻,营部炸开了锅。几名师长联合呈文,坚持抵抗到底,言辞激烈,甚至指责“起义”二字等同叛国。一位姓刘的旅长更拍案而起:“将军,此时还不能放下枪!”陈克非盯着他们,眼神透着疲惫,忽而冷声反问:“你们想让我做文天祥?”语气不怒自威,屋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短暂僵持后,他果断下令:炮兵两小时内转移至长江南岸,避免误判;情报处立刻草拟起义通电。陈克非随后联络正在泸州整补的罗广文,双方达成共识:以“护民、止戈、保存川省”为名,联合举事。电文一出,西南舆论哗然,蒋介石赖以倚重的最后纵深骤然塌陷。

12月16日拂晓,川东各县城同时升起红旗,许多乡勇部队干脆原地解散。中央军委电令新编第二、第四军迅速接防,西南战局提前收口。值得一提的是,陈克非部原计划在涪陵一线组织阻击,如今却主动引导解放军渡江,仅用三天完成整编,为后续西南剿匪节省大量兵力。
回头看,陈克非的抉择并非临阵变节,而是现实迫人——昔日上峰相继弃场,若继续死战,只能让基层官兵枉送命。目前存档的西南行营电报显示,他在通电发出前一晚仍反复叮嘱幕僚:“务必把所有伤员一并带走,别再出无谓流血。”这段幕后细节,让人得见一个并非只图自保的将领。

需要说明的是,起义后陈克非并未立刻脱身,他配合接管、安抚、整编持续了近半年,直到1950年夏才进入北京参加中央军委举办的高级军事学习班。同期档案记载,他提交的《西南山地作战考察》报告被军委采纳,用于制定川滇、黔桂剿匪方案,算是将昔日经验转化为新政权的军事参考。
至于那几位顽固师旅长,大多在通电发布后自行解甲。有人在检讨会上称“被形势吓倒”,也有人索性返乡务农。历史拐点往往如此,刀锋只在转瞬之间,却决定成败,影响无数人命运。

陈克非起义,使蒋系在西南苦心经营的最后屏障土崩瓦解,西南战役提前收官。对当年川中百姓而言,这一决断意味着炮火停息、交通畅通、粮价回落;对国民党,意味着再无扭转乾坤的可能;对解放军,则缩短了战略进程,集中力量解决华南与西北问题。一封“克非吾弟”原想换来一支断后劲旅,岂料催生一纸决定战争走势的起义通电。历史的讽刺,有时锋利得令人无话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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